第(3/3)页 围观百姓纷纷后退,唯有云知夏不动,她缓步上前,抽出随身银匕,锋刃划过掌心,鲜血瞬间涌出。 一滴。 两滴。 三滴。 血落入铜炉刹那,火焰骤然一缩,继而爆燃! 颜色由橙红转为幽蓝,冷冽如鬼火,竟无声无息吞噬四周温度,连飘落的雪花都在半空凝滞、焚尽。 众人骇然屏息。 阿乙跪在铜模之前,双手捧起骨刀——那是一截取自初代医律殉道者遗骨所制的刀具,通体乌白,泛着岁月与信念的光泽。 他盲眼低垂,指腹抚过冰冷铜模边缘,似在感知即将诞生之物的轮廓。 “刻名。”云知夏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石。 阿乙应声而动,骨刀落下,第一道刻痕切入铜胎,发出刺耳却庄严的刮响。 “李三娘,盲女,治瘟七城,活人逾万,焚于永昌三年冬月。” 百姓哗然。盲女亦能行医? “赵无骨,跛足,创小儿推拿术,传徒百二十三人,焚于军乱之日。” 有人低声抽泣。 “苏九娘,哑妇,精于产科,稳育千婴,焚时怀胎六月。” 一妇人扑通跪倒,以额触雪,泪如雨下。 每念一名,律婆便同步以手语打出其事,动作缓慢而庄重。 起初无人理解,渐渐有识得手语的老卒开始翻译,再后来,孩童也学着比划——“残障亦可为医”六个字,在寒风中悄然传递,如星火燎原。 一位老父抱着先天腿疾的儿子挤至前排,颤抖问:“我儿……若愿学医,可有机会?” 云知夏侧首看他,目光平静却有力:“只要能救人,便是医者。” 老人猛地跪地,叩首不止:“我儿若能学医,死也无憾!” 呼声渐起,如潮暗涌。 而就在这万众凝神、碑体将成之际—— 远方夜色撕裂。 马蹄声如雷霆碾过冻土,三百铁骑披甲执锐,火把连成一条燃烧的赤蛇,直扑废营而来! 当先一人玄铠黑马,眉目冷厉如刀削,正是北境总兵陆承武。 他翻身下马,佩刀出鞘,寒光映雪,直指祭坛中央的云知夏。 “你说医者无罪?”他声音嘶哑,带着压抑多年的恨意,“那你告诉我——我母高烧七日,只因晚来一味黄芪,便断气于帐中!是谁之过?!” 风雪骤紧。 众人噤若寒蝉。 云知夏却未动分毫,只是俯身,将最后一行律文缓缓刻完。 笔画收锋,她才缓缓起身,抬手一指碑心,声音不大,却压过千军万马: “你说要偿命——那就来触碑。” 她眸光如刃,直迎他怒火: “若你母怨医者,这碑……自会流血。” 第(3/3)页